平时爷爷的穿着都很随便,甚至是不讲究,但有个日子——春节,绝对很是正式,皮鞋擦得锃亮,衣服熨烫得服服帖帖,裤线笔直,然后郑重地去本家窜门拜年。只有那个时候,你才会发觉平时农民打扮的爷爷,在那个时候换了身份,是个工人阶级了。
他有一个大大的落地铁柜子,里面装了他很多的宝贝,平时都上了锁。
有一次,他打开了,竟然拿出上百个毛主席徽章,大大小小,各式各样,鲜艳夺目,都是他的收藏,看得我们眼花缭乱,惊叹不已!
爷爷身体一直很好,从不生病。在家闲不住,经常干农活,七十几岁时挑一担水也能一步登上近一米高的台阶。
74岁那年,有一次他在苹果树下拔草,草根带起的泥掉入眼睛里,他揉了揉,也没当回事。结果两天过后眼睛发言,疼痛难忍,去医院检查,确诊角膜炎,保守治疗一个月后还是右眼球恶化失明!
那段时间是爷爷一生最遭罪的时候,疼痛使他日夜难眠,痛彻心扉!我那时在读高一住校,没有去医院陪护,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挺过来的。只知道自从那时起,爷爷的健康就走了下坡路。
后来我上了大学,来到湖南,每次开学离家,爷爷都要送我很远,一直送到村口,口中还喃喃道:“干嘛走那么远!”我都走远了,转过身时,笔直的大道尽头,还是看到他跟家里的小黄狗一直站在村口眺望着我……
是啊,为什么要走那么远?现在想想,也许是年少轻狂,了无牵挂,所以才会肆无忌惮、任性妄为、远走高飞,却忽略亲人的感受,忽略他们的牵挂!
爷爷有一年春节去人家家里窜门拜年,看到人家里娇艳的花很是羡慕,所以晚年也开始养花。
大二那年我与三堂姐逛集市,看到集市上有卖茉莉花。那时茉莉在东北还没有普及,我就花了四元钱买了一棵给他。那棵苗很是孱弱,总共还不到十片叶子。拿回家,在爸爸的帮助下施了一些肥栽进一个陶盆里,送给了爷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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